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偏愛始終不可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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偏愛始終不可移

“先說實話,你今日到底是來做什麽的?”

那天在東宮,秦宴徴是話外表明,他已經知道蒯虎他們的存在了,但他並沒有指望蒯向鏤的屬下,會聽命於他。

所以蒯虎此刻站在他面前,對他來說真的是個意外。

而蒯虎兄弟三人也是深思熟慮了好些天,才決定投靠國師的,畢竟蒯向鏤已死,他們也只是頂著他的遺言辦事。

蒯向鏤臨走前吩咐他們,不許在皇甫琯伮跟前露面,他們既拿不到錢財,也得不到提攜,待在宮裏還隨時面臨著被發現後,當做刺客圍剿的風險。

要是能有個合適的主子,他們當然願意跟隨。

在蒯虎的映像中,秦宴徴每次出現在東宮,都是正色莊容,寵慣江素書的一個角色。

而江素書則是個愛對著秦宴徴撒嬌耍賴,時而還膽大包天的能跟皇甫琯伮吵起來,他從沒見過秦宴徴還會有被江素書管束的一面,所以他一時有些懵。

秦宴徴的問話將他震驚的神思拽了回來,

“回國師,那日聽您問起太子,蒯向鏤可曾收留過什麽可疑的門客,我倒是曾見過一人,今日借著拜見,特意來告訴您一聲。”

“哦?”

尷尬散去,秦宴徴為防蒯虎話中真實性,或借此邀功,他沒有太過於急切的去追問,而是說,

“你們作為蒯向鏤的暗衛,知道他的一些秘密不為過,但你怎麽就能分辨出,你說的那個人可疑?”

蒯虎躬身拱手再拜,他語氣十分確定,

“回國師,因為蒯向鏤所收留的門客,除了那一個,再沒有旁人!”

秦宴徴眼神一凝,擡手摩挲起胸前的念珠,他差點忘了,蒯向鏤於兵部時就一向跋扈,喜好掌控,別人的意見甚少采用,他不可能在府內豢養太多的無用之人,除非那人能給他前所未有的計策。

“你說說看,我聽聽他有何特殊?”秦宴徴看著蒯虎。

蒯虎連忙道,“那人是個書生,姓宋,三年前來的尚書府,說話溫文爾雅,相貌也較好,我曾認為他是蒯尚書收在後院的相好,可是現在想想,蒯尚書好似從未在他房裏歇下過,而且現太子入主東宮後,不久那人他就消失了。”

秦宴徴心裏猛然間涼了半截,這個姓宋的,三年前就到了蒯向鏤身邊,一個四體不勤的書生,若是沒點真本事,就靠一張嘴皮,恐怕也難讓蒯向鏤聽他的。

那他手裏的本錢最有可能是致命,又不可能被查到的,所以那時玳倖所中的毒,太醫院和民間赫赫有名的隆和堂,都說在大郕從沒見過,估計就是從他手裏來的。

前段時間的十九個稚子之死,一定也是出自他手,可他消失後藏在了哪兒?

秦宴徴面色非常難看,嗓音也變的低沈嘶啞,

“於護衛,去查出這個姓宋的。”

於護衛領命,招呼了兩個人和他一起離開前廳。

“宴徵。”江素書擔心的起身握住秦宴徴的手,

“你還好吧?”

秦宴徴有些微顫抖,“厭葕,玳倖和那些孩子們所中的毒,所有大夫都說沒見過,一定是這個人所提供,實屬我命大,若不是蒯向鏤目的達到後就讓他走了,皇甫琯伮也不知有這號人,恐怕我們剛搬來時,他就不是要挾隆和堂的大夫來給我下毒了。”

這太可怕了,江素書猛的抓緊秦宴徴,失去玳倖這個好友他還能夠慢慢釋懷,可他承受不起秦宴徴再次丟下他,哪怕只是一個可能性也不行。

“一定要將這個人找出來!”江素書恨的咬牙切齒,忽而又想起來一事,

“宴徵,說起藥來,他們有沒有跟你提過。”他看了看堂下的某兩個護衛,轉頭對秦宴徴道,

“皇甫瑯億上次用來迷暈我和如明的藥,連同我迷暈你的那藥,其實都是從疊闌牌坊道的妓倌樓裏得的,它跟平常的麻藥散劑不同,用過之後人的嗅覺會出現短暫的失靈,你那些天太疼了,大概也沒註意。

妓樓裏的鴇媽說她也是找別人買的,可我後來又去問過幾個大夫,他們都說沒見過,有一個估摸那藥應該是南乍傳來的,你說這個姓宋的會不會是南乍細作?”

“不排除這種可能。”秦宴徴把他拉到自己身邊,在他的手背上親了親。

上次江素書為了給他弄藥,還被他懷疑了一通,真是自卑感和嫉妒心作祟,不然他怎麽會不分青紅皂白的發脾氣,若是放到現在……

放到現在他也還是會生氣!明明有家有室,一個麻藥而已,非要跑去那種地方作甚?

“以後再也不許去那種地方,萬一出事兒我可是會瘋的。”

當著外人的面,秦宴徴也不避諱,江素書臉羞紅了些,摸著手上剛才被親過的地方,咬了咬嘴唇答應,

“知道,不去就是了。”

兩位主子日常拋灑口糧,侍衛們已經習以為常了,蒯虎倒不常見,盯著江素書連羞帶嗔的嬌模樣看的津津有味,秦宴徴察覺到,不高興的瞪著他,

“你還有事嗎?”

蒯虎急忙低頭拱手,“回國師,還有一事。”

“說!”秦宴徴按捺住想現在就把他趕走的心。

蒯虎道:“五位皇子被害之前,我們兄弟仨在東宮,夜裏有幾次接連察覺到有人接近,那人的身手不再我們之下,他應該存著什麽目的,但發現有我們在,又怕打草驚蛇,不敢接近。”

“只有一人嗎?”

秦宴徴心中有猜測,能深夜在皇宮內暗處游蕩的,此人他聽父親說過,是恵戌帝上位時,留下的一個皇家暗殺組織的少主,這人他沒見過。

會屢次光顧東宮,應該是發現了蒯虎他們,所以來確認是否對皇甫琯伮不利,蒯虎這樣說,應該是誇大其詞,有些急功近利。

蒯虎:“看身形氣息,應該只是他一人。”

那便沒錯了,秦宴徴無所謂道,

“這人你們不用理他,守好太子便行,回去吧,有事再來報於我。”

聽秦宴徴這意思,是決定收他們兄弟仨了,蒯虎激動雙膝著地跪下去,

“多謝主子成全!那屬下這就回東宮,跟兄弟們一起守護太子!”

“……”

他什麽時候松口要接收他們兄弟仨了?叫虎還真是虎!秦宴徴無語的揮揮手。

蒯虎爬起來,後退幾步轉身顛顛兒的跑了。

“我怎麽看他一副不靠譜的樣子?”江素書望著前廳外頭,已經沒了蒯虎的影子。

“都走了,別看了,我們回屋去?”

秦宴徴又琢磨起了之前沒幹完的事,滿身欲/望無處發洩,他用力扯著江素書的衣袖,急不可耐的咽了咽口水,江素書揶揄的笑著錘了他肩膀一下,推他回了正院兒。

鄲龍殿內,皇甫琯伮一大早就被他父皇叫來這裏批折子,剛剛又一同聽完了工部儲轅匯報永汜河建車渠的進展,確定無事後,他準備和儲轅一起告退。

恵戌帝卻開口讓皇甫琯伮留下,說有事要問他。

這段時間,他對他父皇和秦宴徴的“有事”二字,都有了應激反應,只要一聽見,就會不由自主的回想自己最近有沒有做錯事。

他的腦子裏正在快速翻找,便聽他父皇道,

“朕的人昨日告訴朕,你在東宮裏養了暗衛,可有這事?”

皇甫琯伮極度震驚,這又是誰在汙蔑他?莫說他沒有,就算是真養了,那又怎麽了?太子連幾個保護自己的暗衛都不能有嗎?

“父皇,兒臣絕沒有私下養暗衛,宮內本就守衛森嚴,兒臣養了也純屬多餘!”他否認道。

恵戌帝無奈的瞅了瞅他那雙吊稍眼,這長相怎麽看都比不上玳倖讓他滿意,他也不是問罪,只是覺得宮內多了幾個會飛檐走壁的人,非常危險而已,他道,

“你既然說你沒有,那便讓他們自己來解釋吧。”

原來恵戌帝一大早把皇甫琯伮叫來這裏,就是為了在東宮抓捕這幾個人。

侍衛們將兩名黑衣人押了進來,並且踹跪在地,他們沒有反抗,恵戌帝指著殿中伏跪的二人問皇甫琯伮,

“這兩個人一直藏於你的東宮內,你當真不識?”

自己每天衣食住宿的地方,無聲無息的藏著這麽大兩個活人,自己卻一點也沒察覺,皇甫琯伮驚恐的連連搖頭,說不出話。

恵戌帝又看向殿中二人,蹙眉問,

“那你們到底是何人派來的?”

蒯家兩兄弟稍稍偏頭對視,蒯虎還沒回來,也不知他們的投誠如何,萬一他們現在就說自己是秦宴徴的人,對峙時秦宴徴反駁,他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。

經過一番掂量,二人承認道,

“回陛下,我們是蒯尚書安排來保護太子殿下的。”

“呵!”恵戌帝瞇起眼睛,突然哂笑著威脅,

“蒯向鏤早已被發配蔔塬服役,你二人不說實話,當心朕割了你們的舌頭。”

“陛下,蒯熊絕對沒有欺騙您,我們的確是蒯尚書臨走前,交代來東宮保護太子殿下的!”名為蒯熊的暗衛磕著頭,話趕話的沒過腦子道,

“我們有信物為證!”

“快、快交出來給孤看看!”皇甫琯伮終於回過神。

他的舅父已經死了很久,竟不知在流放前還給他留了暗衛,他一時悲從心起,迫切的想要確認,根本沒有看出他父皇的惱怒。

蒯熊啞火,有苦說不出,那信物一直被蒯虎帶在身上,他還沒回來,萬一待會兒恵戌帝不打算放過他們,一說出來,豈不是連累了蒯虎。

蒯熊支支吾吾,倒是他旁邊的蒯豹,心一橫,說到,

“信物是蒯尚書的私章,被我大哥蒯虎拿著,他今日去拜會國師了,還沒回……”

蒯熊急紅了眼,“蒯豹!誰讓你說的,你想連大哥也害死嗎?”

“那能怎麽辦?我們兄弟三人不是早說好了,要生一起生,要死一起死!”蒯豹執迷不悔,卻面含愧疚。

“你……”

蒯熊還要再罵他,被恵戌帝一句話攔住,

“聽你的意思,宴徵也知道你們的存在?”

“是!”蒯豹答,

“是他先發現了我們,所以我們才決定挑明,由我們大哥今日去拜會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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